美文摘抄

周俊华:生产队的往事·喜唱丰收曲垛垛(19)

作者:周俊华   发表于:
浏览:0次    字数:2021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8篇,  月稿:8

  在每天杜鹃鸟:“麦秸垛垛,麦秸垛垛”欢快动听的歌声催促下,小麦已收获了籽粒。剩下的就是麦糠和麦秸,这时的麦季也就接近了尾声。

  麦秸和麦糠是生产队社员们的宝。它不但是牛的饲料,其中麦糠也是骡马的好饲料。社员的日常生活中也处处都有它的身影。上河工,带包麦秸当铺垫,既暖和又软乎;盖房子搭墙头;搅泥墙,麦秸和麦糠是必用之物。生产队或社员家中的母猪下了崽,也要去生产队的场里拽些麦秸回来,给小猪娃取暖。就连老母鸡抱个窝,下个蛋,家中做饭引个火,也都离不开麦秸。因此,麦秸的储存很重要。

  麦秸最好的储存方法,就是把麦秸垛起来。俗称垛垛。

  麦垛要垛在生产队的场里高于四周平整的地方。以防积水沤了垛底。因为它对人们生活的重要,所以对垛麦秸垛,社员们都很重视。要挑选个好日子,图个吉利。

  垛垛之前,还要碾场。先把麦秸再碾上几遍,把麦秸碾轧软乎,便于喂牲口,这种做法叫溜麦秸。溜麦秸的目的,就是把碾场时未碾到的、漏掉的麦穗,起场时夹走的麦子再次给碾出来,做到颗粒归仓。溜麦秸的活比碾麦时的活更脏、更累。但人们不躲避,丰收的喜悦覆盖了一切劳累。

  生产队种的“内乡五号”,麦秆长麦秸多,垛一个大垛,往往需要两天的时间。

  垛垛这天,阳光明媚,微风习习。在场边柳树上,鸟儿叽叽喳喳地叫声中,迎来了满脸朝气的社员们。在队长的指挥下,扒麦秸堆的,推麦秸的,抖擞麦秸摊场的男人们,个个头上顶条毛巾。妇女们身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头上也顶着花毛巾和草帽,好像撒落在麦场中的几朵花蘑菇。大家说着,干着,来来往往地穿梭在六亩地大的场地上,好一派繁华的农忙景象。

  麦秸摊好后,经过太阳的暴晒,鞭把赶着牲口,拉着“吱吱扭扭”的石磙和磱石过来要溜麦秸了。

  在溜麦秸碾场的空隙时间,男劳力把五六米宽,十来米长的垛底铲平垫好,并在四个角楔上木橛子,拉上线,撒上一层厚厚的麦糠,以防潮湿,为垛垛打下了基础。

  麦秸碾好后,把麦秸抖擞好,挑起运到垛垛的地方,一杈一杈的打好垛底,沿着线把麦秸铺好。

  垛垛时选出一个懂技术的人做领导,俗称“垛头,”大家都要听从他的指挥。凡是能担任这一职位的人,都是庄稼老手,有眼力,技术全。在不断升高变大的麦秸垛上,一眼就能看出哪里高,哪里低,哪里多,哪里少,他是现场最高的指挥官。

  麦秸挑走后,不起场,上面再摊上一层,摊好,抖擞后继续碾。我们称为“摊煎饼。”这样一场场的溜麦秸,忙坏了垛垛的和挑送麦秸的人,个个上衣湿透,一趟趟的跑来跑去,一次次的往垛上撩麦秸。累的腰酸背疼挑不上去时,朝手上吐口唾沫,两手搓搓,还接着干。

  第二天晌午,垛越垛越高,往上撩麦秸只能高个子来完成。其他人把麦秸打成麦秿子,高个的把木杈往麦秿子正中间一插,右手握住杈把一压,左手用力往上抬起,把麦秸翻转顶在杈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不顾纷纷撒落在头上的碎麦秸,大喊一声:“接好了!”送给垛上的人,垛上的人接过放好,拍打结实。麦秸滑溜溜的,踩垛的人不能太靠边站,一不小心,就会滑下来。

  下午,垛头站在垛顶,像打仗时的将军,一会指挥下面的人向那边撩几杈,一会又指挥垛上的人要垛到边。他眼观六路,面面俱到,做的认真,一丝不苟。

  场上打麦秸秿的工作接近尾声时,垛上边也己踩实踩好,起出脊背。垛头派人拿着落把,把垛边沿上的麦秸像梳头发一样,一遍一遍的梳下,把没压结实的麦秸全部梳下来,这叫刷垛。把垛刷得周周正正,干干净净。紧接着用草筐或袋子,把麦糠传上去,倒在起脊的麦挆上,均匀地摊上厚厚的一层,用扫帚用力的打结实后,垛顶用下边递上的麦糠泥搅泥一遍,这时的麦秸垛基本上就大功告成,只剩下点琐碎的活儿。

  社员们望着这用心血和汗水浇铸出来的成果,忘记了疲劳,高兴得个个脸上光彩照人,好不开心。

  这时,垛头还派几个上了岁数,有经验的老头,把垛根的四周离地三四十公分的地方拽掉十来公分厚的麦秸。给麦秸垛拽出脚来。等于给麦秸垛根弄出一道环绕四周,一条既能通风、又能挡雨的檐子来。整好后,再用麦糠泥,把垛根搅泥起来,既防止风刮雨淋,又可防淘气的小鸟觅食乱挠。

  经过社员们两天的辛苦,和能工巧匠灵活的双手操作,一座火车头一样威武,整洁的麦秸垛,矗立在场地的边上。

  麦秸垛,是生产队的脸面,是兴旺,发达,富裕的象征。

  麦垛刚垛好没两天,下了一场大雨。这对刚下种的秋季庄稼就是及时雨,小苗儿喝足了水分,可劲地生长着。池塘旁,小沟边,地里头,到处是一片蛙鸣。

  “麦罢了,下雨了,玉米秫秫长大了。”我小时候的这一民间歌谣,透出人们对下一季丰收的期盼,是对未来生活的美好祝福。

  如今,社会的发展一日千里。各种农耕先进设备,应有尽有。农村已不再需要麦场。由于国家对环境的保护,秸杆还田,已没有了麦秸,更用不着垛垛。垛垛,慢慢地淡出人们的生活。麦秸垛,也成了我们那代人记忆中一道远逝的风景。

  (未完待续)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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