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口”这个名字,最早记载于战国时期《尚书.禹贡》书中。黄河壶口瀑布是地质构造演变和内外力的催生作用形成。上游河宽不足500米,中游收窄至300米,下游收缩到20一30米。河水每秒以1000立方米的容量下落,形成了“千里黄河一壶收”的自然奇观,它的奇特性具有以下3个特点:
源头的命意。一曲《黄河源头》高亢激扬的壮歌,把我带入了巴颜喀拉山原始溯源的洪涛,诠释着历史的经纬。从三皇五帝到夏商周,从汉晋唐宋到元明清等祖先,都在玛曲活水的根脉里繁衍生息。他们依山傍水,择水耕居,同饮一河水,同食一河鱼。培育出了粗犷、豪烈、勇敢、坚强的格性,造就了无数英雄豪杰。格萨王“铁马长鸣不知数”的忠诚,霍去病金戈铁马吞万里如虎的威风,刘邦在垓下庆祝胜利豪迈,曹操挥师中原的霸气,都在源水的涛声里徜徉盘桓。老子悟道于弱水,孙子握简于河粱,庄子观涛于远方,孔子流教于八方的雄才大略,都在浪花的隽永里,释放出经典源于曲水的雄浑。
壶口的雄浑。引入到“源出昆仑衍大流,玉关九转一壶收,双腾虬浅直冲头,三鼓鲸鳞敢负舟”幻境中。眺望那吞天吐地、翻江倒海、惊涛拍岸、震聋发聩的磅礴气势,令人窒息、旋晕。我站到巨浪腾飞最近处时,呈现出的那些血性场面,瞬间感到万箭穿心、万刀劈身。颤抖的身子似乎失去知觉,只剩两只沦陷的眼睛,牢牢地盯着死去活来的疯狂,醉眼不敢眨一下。
我紧靠着岸堤,目测最惊险瀑布段。咆哮的浪头离我只有10米左右。它像怒吼的狮子扑来,试图撕碎我的矜持。这时,我被那泼野的彩旌所迷惑,无意中消除了恐惧症。用照相机收集跃起的堆堆白雪,那些垂空飘逸的水幕;那些雾霭中哀哀打旋的彩景;那些兼容喜怒哀乐的浪态。用镜头去告诉人们,壶中浓缩的世界,就是母亲河的精气神。
我又涉步来到20多米的最窄处,也是惊涛骇浪聚集的地方,发出的嘶鸣声震得撕心裂肺。它们反复演示着一个上天捞月,下河擒龙的动作。不停地推搡着、旋转着、跳跃着、撞击着、呼啸着。在巨大的毁灭中浮生,在浮生的巨响中坠入无底的深渊。那罡风般的豪气,一次次上演着惊心动魄的魔幻,无不让人动容惊叹。
顺着龙槽目视峭壁陡坡生成急性的水流速,撞击石壁的声音,都是延续了几千年的生命。巨响的隽永,就是唐家的飓风,宋家的骤雨。演绎成了诗词歌赋的大讲堂。千百年来无数文人墨客选择春季最佳的4至5月和秋季的9至10月来这大讲堂里来写诗绘画,捕捉那九万颗洪浪溅落的瞬间神威,九万匹彩锦抖闪的震撼一幕,寻觅到不负天之撼、在乎乐之势的千古风流与千古绝唱。
华夏的文明。一支《大黄河》的歌曲,由壶口瀑布领唱;一曲《黄河大合唱》歌声穿越了黄河99道湾。湾湾转转,流淌着华夏灿烂文明的历史魂影:伏羲育化于中原;神农植稻于榛莽;夸父嘘吸其精气;轩辕承运于沃野。老聃布玄;墨翟结庐;孔援仁爱;文王演义;孙子立说。仓颉、张衡、毕升、沈括发明树标,造福人类;郦道元、张仲景、祖冲之、李时珍匡济黎民,万世师表。李白、杜甫、韩愈、宋元、商隐、禹锡、居易怀揣抱负,诗行天下。尧舜兴农、大禹治水、鲁班造石、冯夷成仙、蔺相如请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盘古的凿子声、亘古的猿鸣声、七国争雄的刀枪声、官渡之战的喊杀声、牧野血战的马蹄声、潼关失败的哭泣声、吴起会师的欢笑声,声声震撼。构成了“黄河之心”的中华“民族之魂”。远眺源头之骋怀,近观壶口之激昂,窥视黄水之渊薮,感悟到壶口瀑布的雄奇,黄河母亲河的伟大。肇开五千年的文明,开创中华民族的未来,竟然在一朵朵浪花里,一声声喧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