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化是我大姐家,我不知道去过多少回了。但是给我印象最深的,也是最有意义的,有四次。
一次是我姐夫还在担任副食品加工车间的车间主任时,我去了。他见我去了,挺高兴。当时公司里正好进了一批鱼。他马上就给我提回来一条大鲤鱼。但是在那个年代,宣化人很少吃鱼。所以他们做不来。于是就让我来做。我给他们炖了一大锅鱼。大家吃了觉得还可以。
还有一次是我去了,我姐夫当时已经退休了。他还带着我到南城墙外面的公园里去玩。他为了多拿俩钱儿,车间让他看大门。看大门是要值夜班的。他说:“没想到临老了,又弄了个下夜的。”
1999年,我姐夫因胃癌兼食道癌病危。医院已经不让他住院治疗了,让他在家慢慢调理。我得知这一消息后,听说鲜芦笋罐头可以治胃癌。于是我就买了两瓶,拿到宣化去看他。
我姐夫见我去了挺高兴,再加上吃了芦笋罐头,他说:“我觉得这几天病情有点减轻了。”可是几天之后就又不行了。
有一天他想吃桃酥,给他买回来了,他吃得还挺香。可是吃了之后,又全呕吐出来了。他也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几天了。
我姐夫辛勤劳累了一辈子了。为了勤俭持家,连块手表也舍不得买。临老了,他想戴块手表走。于是他就跟孩子们说:“去给我买一块五六块钱一块的小孩玩具手表给我带走。”我听了之后,便从外面的商店里给他买了一块50元一块的手表。他戴上了,左瞅瞅右瞧瞧,觉得还挺满意。
我在宣化住了十来天,临走的时候,我姐夫的脑袋直往墙上撞。说:“要是再倒回去二十年该多好呀。”我能说什么呢?只好就那么走了。
我回油田后不久,恶噩便传来了。我姐夫的临终遗言是:“我走后,不要马上火化,要在凉台上停尸三天。”
2008年,我姐过八十大寿。我事先让春萍在东营基地小商品市场上为我姐做了一个大红棉袄。
我姐的八十大寿是3月28日。那天我们昰在宣化一家很有名气的大酒店里举行的生日宴会。
参加的人,除了我姐的闺女儿子孙子外,还有下营我二表哥的闺女金荣和她女婿。她们俩口子还特意为我姐做一个三层的大蛋糕。
那天的饭菜挺丰盛。特色菜有榆次小疏肉、柴沟堡熏肉、还有当地的名酒和各种炒菜,还有鸡和虾。满满地摆了一桌子。主食是水饺、炸糕,还有大米饭和汤。
这个生日宴会过得让大家都很高兴。特别是我姐那个乐呵劲呀就甭提啦。
这次生日过后,接着就是清明节了。我还和玉涛他们一家人,一块到我姐夫的墓地去给他上了一次坟。上坟回来后,我们所有人一块到宣化一家莜面馆里吃各种莜面食品。
我在宣化住了一个多月。在那些日子里我几乎天天到后面的革命烈士纪念碑广场上去玩。那个纪念碑广场实际上就是一个公园。已经成为人们的文化娱乐场所了。有跳舞的、唱歌的、跑步的、走路的、还有唱晋剧的,还有拿着大毛笔在水泥地面上练习书法的等等。我还经常到大街上去转转。
在宣化,从钟楼到鼓楼直达南门,形成了一条中轴线。这条中轴线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宣化城的商贸中心。大多数的商业部门都集中在这条大街上。一些个文化娱乐场所,如宣化市场,大戏台,电影院等都集中在这里。
我听我奶奶说,在前清时期,我爷爷就是在宣化南关大街上开了一家干鲜水果店。据说生意还不错。后来由于孙中山先生领导的辛亥革命,推翻了满清政府。一时时局大乱,买卖作不下去了。
这时我爷爷和我奶奶,抱着年仅四岁的我父亲回到了家乡北辛堡,和我太爷爷一起种起地来。
还有我的亲戚王富玉大姐她父亲,过去就是在宣化南街路西的一家干鲜水果店里作生意。这家干鲜水果店叫《华成干鲜水果店》,据说他还顶二厘生意。大小算个股东。后来他病死在宣化。还是我父亲把他的尸体运回北辛堡的。
再有就是我姨的女婿韩振声,解放前在鼓楼南路西的一家粮食店里作生意。我姨的两个儿子刘永元和刘永宝,就是在他姐夫的店里学手艺。干的活是炒莜麦和看电磨。后来他把这个店从掌柜的手中接了过来。1957年,国家实行公私合营制。把他裁剪下来了。让他到烟筒山粮店去当售粮员。
这条街过去走马车的时候,都把钟楼底下的门洞里压出了两条车辙。现在不让走车了,把那个门也给封起来了。现在已经成为一条步行街了。
我在宣化住的时候,联系上了家住宣化的我的同学李元泉。我还到他家去作客。在他们家里,我们商量好了。准备一块到张家口去找我们同班的同学常大安去玩玩。
有一天,玉涛从他们学校要了一部汽车,带着我和我的同学李元泉一块到张家口去找我们的同学常大安。常大安还请我们吃了一顿涮小肥牛。然后他又给我写了一幅横幅和一个条幅。我们就是在他们约好的,要在2009年在北辛堡举行一次同学聚会的。
“五一节”放假期间,我外甥玉涛带着我到张家口坝上去玩。我们出大境门。到崇礼县去旅游。那天天气很冷,我都穿上棉衣了。那天到坝上去旅游的人非常少。当我们来到一家蒙族人开的旅游公司时,也没见到一个人去旅游。所以那家主人就把我们让到他们家里去作客。中午饭他们给我们吃的是手抓羊肉。羊肉又很硬,我们啃不动,只好吃别的菜。一大盘鸡蛋饼,我吃了好多。他们蒙族人,现在也不住蒙古包了。而是住在跟我们汉族人住的房子一样了。我们就坐在他们家的炕桌傍吃的饭。只见他们家的猫咪卧在他家的被窝垛上。在他们家的墙上挂着成吉思汗像。只见他家的院子里还有几个蒙古包,那是供旅游的人住的地方。中午我们吃完了饭,就在那个蒙古包里睡了一觉。下午我们接着往回返了。沿途看见了正在吃草的羊群在吃草。等到了家里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五一节过后,于5月7号我就返回油田了。2009年,我们同学会之后我又去了一趟宣化我姐家。从此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姐的面了。
2017年9月17号我姐去世。
我外甥玉涛考虑到我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就没敢直接告诉我,怕把我惊着。而是通知了我儿子春江。春江也没敢在电话上跟我说,而是开车回家,慢慢地告诉我的。
我得知这一消息后,心里很难受。我就这么一个亲姐姐了,现在也走了。为了表示我们的哀悼之心,我的子女们准备在我姐五七的时候,直接到宣化去一趟。
那时候我很想跟我儿子他们一块去。但我儿子不让我去。他说:“您这么大年纪了,身体又不好,您就别去了。”
我也考虑到他们是去办丧事的,又不是去旅游。再带上我这么个累赘。我的身体又不太好,路上再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不是给子女们添乱吗?所以我也没敢再张罗。最后去的人有我儿子,我女儿。还有北京我外甥女吴月英等。
他们去了,在我外甥玉涛,外甥女玉芳、金芳等人的陪同下,到我姐的坟上,上个香,烧张低,悼念一下。然后又参观了我姐生前的卧室。三天之后就回来了。
现在让我在千里之外,遥祭一下我姐吧。姐:“请你一路走好。弟弟想念你呀!”南无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