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英姐白了我一眼，悄声答：“你也真是，胆子忒大!那她不如此，还能怎么着?靖难之役，事已至此，他俩就如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总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扛着走!……”
还欲说时，猛听得张老先生一声棒喝：“——淑仪!——淑仪!——方才我念到哪了?”
我支吾着起身，偷眼瞄向秦瑰与楚瑶。只见她俩将《内训》立于书桌之上，以手指使劲地戳着课本，扭头冲我挤眉弄眼。我窃喜：“回禀先生，念到‘美璞无瑕，可为至宝;贞女纯德，可配京室’了!”
老先生“嗯”了一声：“你接着念!”
我便摇头晃脑地念诵道：“美璞无瑕，可为至宝;贞女纯德，可配京室。检身制度，足为母仪。勤俭不妒，足法闺阃。若夫骄盈嫉忌，肆意适情，以病其德性，斯亦无所取矣。古语云：处身造宅，黼身建德。《诗》云：俾尔弥尔性，纯嘏尔常矣。”
老先生甚满意，示意我落座，又问：“仁孝文皇后此段《内训》，缘何列为《德性章第一》，究竟何意?谁来说道说道?”，稍等片刻，见我等四人彼此相顾，他便点名：“金英，你来说说。”
金英姐便清了清嗓子，起身道：“毫无瑕疵的天然美玉，可以成为最珍贵的宝物;具有醇美德性的贞洁女子，可以婚配皇室贵胄。女子若能检束自身、恪守制度，即可成为女人的楷模。”
老先生点头：“你且坐下!”又问：“仁孝文皇后所写的检身制度，列位该作何解?”他略一停顿，扫视台下片刻：“秦瑰!你说!”
秦瑰：“窃以为，理当是勤俭不妒四个字!克勤克俭，不忌不妒，故能足法闺阃!”
老先生：“不错，你且坐下!楚瑶，你接着解释下文!”
楚瑶便起身道：“倘若骄傲自满、嫉贤忌能、恣肆放纵、为所欲为，就会损害自己的德性。即便有其他的才能，也将一无是处。古语说：要使身体有地方安居，就要建造房宅;要使自己尊贵光荣，就要修身立德。《诗经》说：终日辛劳百年寿，天赐洪福永享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