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摘抄

美丽的女人——叶黄

作者:西瓜太郎   发表于:
浏览:13次    字数:8013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童生   总稿:37篇,  月稿:0

  月光渡过新厂河畔,缓缓爬上当归山的顶峰,正对着静默的新厂村田间落塘。塘水凝定得像一大块冰,铁青色。四周斜坦的小峰,全都铺满着蟹青和蛋白色的岩片碎石,一株株矮树在一片暂且丢荒的轮歇地上稀稀疏疏地坚守着自己的一寸领地,最具生命力的要数那一丘丘满插着翠绿色秧苗的千亩良田。落塘边青草众生,草丛间虫吟四起,塘中鱼跃水溅,沟渠里的水流之声潺潺作响,仿佛一座天主教堂里弥撒的歌声,益发对照出声响四起的境界。月儿高高悬挂在宁静的当归山顶峰,整个溏心盛满了皎洁的月辉。

  这时,年轻小伙岩羊和漂亮村妞叶黄正乘着淡淡的月色羞涩而又不能自拔地亲吻在一起,无暇顾及池塘里正偷偷窥情的鱼儿。每晚这一时刻,他俩准能如约在这蛙鸣虫吟、草丛青青、鱼跃水溅的塘边,披着皎洁的月光,尽情享受着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曼妙感觉。

  一

  叶黄和岩羊是一个村的,但不是同一个村民小组,一次乡政府露天电影让两颗炽热的心迸发出了爱的火花。叶黄性格开朗、能说会道,而岩羊则沉默寡言、憨厚腼腆,这种天渊之别的性格按理说应无法走在一起,可事实却恰恰相反,这种典型的性格反差反而使得两人的感情纽带越绑越紧。每次约会,除了例行美事外,岩羊只能搂着叶黄默默静听着她口若悬河的闲言碎语。

  叶黄小巧玲珑的身材,精致的五官和黝黑的小脸蛋上眨着一双好看的眸子和伶俐的小嘴,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雾气朦胧。尽管少女叶黄的皮肤有些黝黑,但可称得上是寨子里的美人胚子。岩羊一身干净利落的衬衫,乌黑发亮的头发随意束在脑后,凌厉的眼神,刚毅的脸庞,再配上那淡漠的神情,谈不上帅气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沉稳之感和吸引异性的个性魅力。

  相识相恋不到一年,经得双方大人的同意,在春花烂漫的阳春二月,两人择日到乡政府民政办欢欢喜喜领取了红皮结婚证,随之热热闹闹地在双方家里轮流举办起虽算不上隆重但也算很体面的婚礼。

  按照佤族的婚礼习俗,头一天的婚礼首先在岩羊家里举办,意为正式将叶黄娶进家门;婚礼的翌日,岩羊及其家人要约上寨里寨外几家亲戚拉上两头已过百斤的大肥猪、三五罐佤族小红米水酒、一百多斤旱谷米加上婚礼用的烟糖厨具等等,热热闹闹地来到叶黄家里兴办婚礼、设宴待客,以佤族的常规礼节表达对叶黄家亲的许女之谢意;婚礼的第三天,按照佤族习俗,叶黄家亲则带上酒烟糖果等物品来到岩羊家里安婚,意为正式将爱女叶黄完好无损地交给了岩羊及其家人手里。

  按照惯例,这一晚,叶黄家亲要千叮万嘱岩羊及其家人日后务必要善待自己的女儿,切不可欺负她,莫让她受到任何委屈,女婿岩羊更不得背叛婚姻,务要与妻一生相守、白头偕老、幸福度日。同时也嘱咐爱女叶黄日后务要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勤俭持家、团结邻里、施善行德。最后,男方要举杯面向女方及其岳父岳母发誓许诺,往后的日子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他将用心用情善待妻子,一心一意爱恋妻子,不离不弃相守终身。男方这一晚许下的所有山盟海誓,日后必须一一兑现,不可违盟,否则必遭天谴。这一仪式是佤族婚礼上最为关键的环节,关系到女方日后的安定与幸福,以及其在家庭及社会上的地位等是否能得到保障。这里的婚礼不像有些地方那样要闹上个七八通天才算完婚,而只需要三天的时间就算结束了整个婚礼。

  二

  年年新厂,春天的讯息往往要比北方的山区早来近一个节气。二月间,寒冷几乎已完全消退,户外的阳光已经有了一种暖洋洋的感觉。风带着温暖的柔情,开始亲吻这座小山村。桃树和李树的枝条已经泛出了鲜活,绽放起了芬芳花蕾,艳绿色的生命浆汁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涌动。对于嫁到另一个寨子的叶黄而言,她感觉这里的人这里的景这里的物均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新鲜、那么的入眼,就连这里的春天,她比谁都更能察觉得到它的轻盈柔曼。

  新婚头一个月里,羞涩的情绪一直萦绕在叶黄的整个灵魂深处。一家四口人聚居在一间面积不足五十平米,且每张床均相互对接,而又暴露得一览无余的木屋里。每到夜深人静之时,对于正被激情燃烧着的两个新人而言,无疑是最最尴尬和煎熬之时,别说做那事儿,就连翻个身都会使得竹笆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尽管岩羊的父母一直在渴望着那动静的发生。

  然而,为了避免这一尴尬的局面,确切地说,为了能肆无忌惮、毫无顾忌地尽情享受那份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快活,天色一黑,岩羊和叶黄就会迫不及待地带上席子床单轻车熟路来到落塘边,披着皎洁的月光,无羞塘中之鱼,垫起散发着苦香味的草皮毫无顾忌地让血与肉相互渗透到对方的身体里,无需尴尬,无需屏住呼吸。

  二月正里的阳光,犹如新婚之中叶黄和岩羊脸上温柔灿烂的笑容。新厂的山川河流早已解霜,泥土中散发出草芽萌发的新鲜气息。从南方赶来的燕子,成双成对地栖落在佤家木屋檐下唱着春曲,啄起春泥筑巢繁衍……

  农事繁忙起来了。打靶场、翁波这面的千亩坡改梯地上,不时传来庄稼人板田犁翻的吆牛声。每一天,勤劳的叶黄和寨子里的农家女人们一样,头戴遮阳帽,肩上挎着精心刺绣佤族图腾之物的自制佤包,跟在男人和犁耙身后点籽下种,旱谷种、玉米粒、小红米籽等均择地入土,韭菜可以动镰割头茬。

  待到五六月间,所有的苗子均已返青,庄稼人这时候会忙碌于锄草追肥的劳作之中……和许许多多的新人一样,怀着对幸福新生活的美好憧憬与无限向往,叶黄和岩羊每天辰时而起、日落而息地穿梭于家与农地之间,心中的甜美唯有他俩知其味。

  结婚五年,叶黄和岩羊先后生育一儿一女,六口之家其乐融融,日子虽苦犹甜。

  三

  幸福往往会来得及时,正当人们尽情拥抱它的时候,它却无情地流失在那一刻充满阳光的时光里,让人痛苦不及、惋惜诰日。

  正当全家人其乐融融地过着虽苦尤甜的日子时,老天却接二连三地给这一家子一次次致命的打击。先是岩羊的家父不幸病故,一年以后,岩羊又因疝气治疗不及时而随之撒手人寰。面对失去亲人的悲痛遭遇,以及体弱多病的婆婆和懵懂无知的一对儿女,三十而立的叶黄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整日过着以泪洗面、魂不守舍的日子。

  逝者安息,生者如斯。面对现实,她不得不坚强地面对生活,勇敢地接受现实。然而,面对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和年迈体弱多病的婆婆以及两个懵懂无知的子女,她心知肚明,仅靠家里的这几亩田地,全家四口人将难以度日,经过再三考虑,翌年之春,叶黄毅然决然地放下手中的农具,随波逐流和同乡亲友远赴山东务工挣钱,从此以全新的生活方式独自挑起养儿育女、赡养老人的重担。

  四

  生活的大轮在铿锵地前行,时间却在无声地流逝,亡夫岩羊逝世转眼已过去三年。在这痛苦艰难的三年里,为了一对懵懂无知的儿女和年迈多疾的婆婆,叶黄拼尽全力打工挣钱。可无论她的意志再怎么坚强,精神再怎么独立,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感情却总在不停地寻找一种依附,寻找一种归宿,这或许是每一个年轻气盛的寡妇们所共有的情感追求吧!但她内心却十分清楚,过去那份过于炽热的感情,使得自己的感情世界里只拥得下亡夫岩羊的一切美好,而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就是这样的心理驱使,致使她一直苦苦挣扎于再嫁或永不再嫁的心理矛盾和感情纠葛中。

  在外务工这三年以来,叶黄有个习惯,每当夜幕扑落、万念俱灰、思乡念亲之时,她常常独自走到民工宿舍楼前的海岸边,任凭海风撕裂般地吹走内心的失亲之痛和念亲之苦,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暂且忘掉所有的伤痛和对远方亲人的牵肠挂肚。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叶黄的感情涟漪总在波动不息,她总在想,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拥有时要好好珍惜,失去时要坦然面对,再炽热的感情总会有冷却之时,再坚固的城墙也有破损之日。一个人活着就要活在现实之中。既然命运让我守寡,我就应索性学会放弃,学会接受,善待自己,不再活于痛苦不堪的回忆里,不再那么单纯和认真。世上不就怕认真二字吗?自己对以往的感情过于认真,不过只是中庸而已,与其认真,不如随遇而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有酒就醉,有人就爱;与己无过,与世无争……这样想的时候,她浑身不免冒出一身冷汗并随之产生起一种莫名的自责感,自责自己的自私,自责自己不该有这份念想,这是一种不孝和不负责任的想法,更是一种彻底的堕落!纯粹的市侩哲学。

  可冷静细想,人生没有永恒的痛苦,也没有永恒的幸福。爱情的藤蔓可以越过任何篱笆而盘缠在一起,但根系一旦被蚁虫咬断也必定枯死无疑。寡妇再嫁不足为奇且天经地义,何况自己如今还年轻,今后的人生路还很长。找个心地好、人品正、勤劳能干的男人继续过下半生何乐而不为呢!一来可以共同抚养一对儿女健康成长,二来婆婆哪天要是不幸驾鹤西去了还能有人一起打理后事,三来自己每当难过时还能有人安慰、疾病在身时还能有人照顾。只要能把一对儿女视为己出、把婆婆视为至亲来抚养来赡养,再嫁也无妨!经过一番心理交涉后,她终于放下思想包袱昂首挺胸迈向崭新生活。

  五

  这名山东男人相貌一般,一米八的身段,天生和蔼可亲的脸颊,嘴上盖着黑黑的两撇浓厚髭须,憨厚的外表,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个头虽有点消瘦,但器宇不凡,他也结过婚,但妻子因嗜赌如命,欠下了巨额高利贷,迫于还贷压力之大,不得不搭上有钱男人,这段姻缘就此了断,幸好两人还无儿无女。自从叶黄来到他们厂里上班的第一天起,他常常有事无事与叶黄搭讪,起初,对于从小就生长在山区农村且从未见过世面的叶黄来说,每当面对这双色眯眯的眼神时,她总会感到莫名的恐慌,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次次风平浪静之后,她最后还是欣然的习惯了这种眼神。过不久,不知为何,那种慌乱和胆怯的情绪渐渐在她心中消退,她反倒觉得,在一刹那间,她似乎踏过了那条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痛苦的界线,精神与心灵获得了一种最大的自由和坦然,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好感(宁愿说是好感不如说是吸引),于是乎,她开始敢于正视那双色眯眯的眼神。

  一天下晚班时,叶黄走到山东男面前主动和他打声招呼,此时的山东男顿时感到,一层热浪漫过了整个心田,他立即脱下工作手套,笑容可掬地与她握手示好。就从这一刻起,叶黄开始对山东男产生起一种想立马向他投怀送抱的冲动感,同时觉得生活给予自己浓浓的厚爱,甚至感觉到有种温暖的感情在紧紧包裹着自己的身心,纵使风暴雷电也不再胆怯。也就从这天起,山东男开始频繁地接近叶黄,不是邀约她晚上看场电影,就是请她到露天摊位喝喝啤酒、吃吃烤串,时间一久,两人并偷偷开起廉价宾馆例行鱼水之欢。

  面对这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感情,叶黄着实感到一种久违的幸福和满足填满了整个心房。她还能有别的选择吗?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两人彼此间均感到有一种无比温暖的气息整日包裹着自己疲惫不堪的身心,内心充满着无尽的幸福、温馨和欢愉。每当在宾馆里的欲床上抱着叶黄逐渐丰满的身躯时,山东男总是深情地对她说:感谢你,叶!感谢你,生活……说着说着眼眶里并不由自主地噙满了泪水。他俩的恋爱就这样在无声无息中发生了。恋爱中的叶黄和山东男白天欣喜若狂、精力充沛的打工挣钱,晚上,两人会如饥似渴、天翻地覆地尽情享受着那份美事,日子似蜜一般甜。

  六

  转眼间就到了仲夏六月。山东的夏天热得让人受不了,白日里,男人们不得不光着臂膀斗着热气干活,而一到晚上,他们会一丝不挂地躺在略凉的宿舍水泥地板上用扇子使劲地驱扇热浪,而女人们白日里则捂着长裤短衫顶着酷暑干活,晚间才能将自己锁在宿舍里只身叉叉裤和乳罩顶暑入睡。而对于正处于热恋之中的叶黄和山东男来说似乎并不惧暑怯热,因为每天晚上,两人一直生活在炽热之中,白天工地上的汗流浃背和夜晚温床上的汗流浃背汇成了一池温泉,让两人在温泉里忘乎所以。

  叶黄的山区老家每年一进入农历六月,从小暑到大暑这一段时光,是农村中活路最为繁忙的季节。在这个季节里,庄稼人常常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所有的农作物要连锄几道草,同时还要施关键性的一次化肥。如果错过节令,一年的劳苦就算是白费了。到了立秋,那时百草结籽,收成好坏已成定局。每当想到这里的时候,叶黄常常暗自伤感,因为这一时节,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因无人耕作而丢荒成了一块草地,每当想起丢荒的农田,她自然而然也就会想念起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对未成年的儿女和体弱多病的婆婆,尽管每月都按时给他们汇至伙食费,但毕竟孩子还尚小,婆婆腿脚不利索,万一要是发生了病灾之类的,谁敢保证他们能躲过一劫,谁又能第一时间替她处理相关事宜,这一担忧随时都在捣乱着叶黄原本快乐自在的心。

  七

  时过境迁,日月如梭。叶黄在外务工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五年。在这五年时光里,叶黄从一名寡妇的身份过度为一名家庭主妇,从有一个家的寡妇变成了有两个家的女人,如今的叶黄虽然已经成为了山东男的女人,但却是名存实亡。

  今年年初,叶黄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可令叶黄一直顾虑重重的是自己与山东男发生了未婚先孕的错误事实,担心万一哪天被婚姻法制裁了,那就麻烦了。原本去年要回叶黄云南老家办理户口迁移手续,再开具丧偶证明,好为之后能在山东顺理成章办理结婚证做好准备,谁知却不打正着怀上了小孩。因怕路上出什么意外,山东男好说歹说才做通叶黄的思想工作暂且放弃回老家办理手续的打算,说好等小孩生下来满月后再回去也不迟,一来可以回去探亲,二来可以回去表示一下佤族的婚礼,三来可以回去把该办的手续全部办理。这样的打算才使得叶黄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如今小孩都已半岁,而山东男看样子却好似忘了之前的打算,叶黄几次试探问他几次,可山东男却总是找种种理由敷衍了事,好像根本就没把这门婚事当回事儿。

  对于一向安分守己、十分看重名节的叶黄来说,这种名存实亡的婚姻不仅让她缺乏安全感,还使她整日提心吊胆过日子,担心哪天因未婚先孕受到法律制裁甚至会被山东男无情抛弃,到时候那可就是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她深知自己已经没精力再去承受这些感情打击,当初她可是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才放下思想包袱接受这段感情的,如果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做了他的女人、当了小孩的生母,那不如当初不该接受这份感情,平平静静独自一人抚养一对儿女和年迈多病的婆婆,虽说日子会苦了些,但不至于这样整天提心吊胆过日子。可如今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当务之急就是好好劝劝山东男,无论如何得抽个空闲回云南老家把该办的事一一办妥,以了却心里所有夙愿,还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婚姻,解除心里的所有顾虑和担忧。

  后来,经过叶黄苦口婆心、三番五次地耐心劝说,山东男最终妥协了,小孩近一岁时的2011年春节,叶黄和山东男携带未满一周岁的女儿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新厂老家。

  八

  春天里的新厂,万物复苏,朵朵樱花艳满山,浓浓乡愁暖心口。霜冻了的新厂,在满山红艳的樱桃花中呈现出了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每到夜晚,人声犬吠声音乐声声声回荡在山村的夜空,让新厂山寨呈现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里。

  原本就少言寡语的山东男回到新厂的这段日子里着实被这一乡野气息深深着迷了,加之叶黄所有家亲的和左朋右亲的盛情款待,使山东男被这里浓浓的亲情、淳朴的笑脸所感动,久而久之,话匣子也就奇迹般的打开了。

  几天以后,经过叶黄所有家亲的准许择日,按照佤族习俗,叶黄和山东男简单的操办了婚礼。这次结婚与当年的婚礼感觉不同的是,叶黄已不再是纯粹的激动和满脸的通红,而只是名份的给予和责任的诠释。只在婆婆家里草草办起了一晚上的婚礼,翌日清早,他俩携儿带女来到叶黄娘家里,和所有家亲一一见面,当天下午才辗转到当地政府机关和地方边防派出所把相关手续逐一办理。

  九

  风和日丽的第九天清早,带着五味杂陈和恋恋不舍的心情,叶黄和山东男携儿带女,乘上南下的列车,回到了千里之外的山东家里。这次回山东,叶黄和山东男把叶黄与亡夫所生的十五岁刚初中毕业的儿子岩王领到了山东家里,打算让他继续在山东求学。

  回到山东的第一周里,叶黄和山东男几经周折,终于领取了结婚证,终于使得一直压在叶黄心口上的一块石头落地了。可令他俩感到头疼的是儿子岩王的上学问题一直未能解决,原因是几所学校不肯接受他,理由是岩王无录取通知书等等。眼看开学时间已临近,一家人每天心急如焚地不知如何是好,可现实已成定局,再急无用!就这样,叶黄和山东男最终商定,干脆找家企业让岩王入厂务工,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让他挣钱养活自己,还能使他学到一门手艺或一项技术。

  想到做到,山东男开始领着岩王辗转于当地几家企业求职,可由于岩王年纪尚小,个头又矮小,几家企业均以不招收童工为由拒绝雇佣他。功夫不负有心人,几经周折后,岩王终于被一家国营企业雇佣为清扫工。

  十

  时间转瞬即逝,岩王来到山东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三年。在这不算漫长的三年时间里,岩王个头迅速地长高到了一米七几,体重也猛增到了一百三十多斤,看在岩王平时的工作表现较好,企业老板终于让他进入了车间上班,这着实让全家人乐坏了一阵子。进入车间上班以后,为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差事,懂事的岩王早来晚回,从不迟到早退,工作中任劳任怨、埋头苦干,由于工作表现较好,业绩突出,岩王颇得了老板的赏识,最终被破格安排到技术含量更高一筹的流水线上当领班。

  为了让山东男和儿子岩王安心上班,叶黄每天乐以忘忧地独自承担起了照顾全家人饮食起居的重任。几年光阴下来,经过全家人的共同努力,日子一天天有所景气,不仅存款与日俱增,还将山东老屋重新修缮翻新了个遍。老家的婆婆虽然逐渐衰老,但在叶黄周到的托养和精神鼓励下,婆婆的身体逐渐硬朗了起来,更为可喜的是女儿叶英的学习成绩年年优秀,个子也长高了一截,已学会照顾奶奶的饮食起居。每当夜晚想起女儿的时候,叶黄只能抚摸着她的相片含泪入梦。对于女儿叶英,叶黄常常会责怪自己不该让年幼的她,这样独自承担起照顾奶奶的责任,想想着实于心不忍!然而,对于已经历过种种生活磨难的叶黄而言,她常常会安慰自己说,女儿现在经历这些磨难,反而有利于她的成长,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就这个理儿吗!自己不也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走出来的吗!虽然童年时光的她不像女儿这样自幼就失去父爱,但相同的时代背景和穷苦的身世同样也给予自己相同的心境,这种心境便是无奈、无助、无望。还好,现在女儿还小,还不懂得这些,等她将来长大了,一旦经历人世间的生离死别、困苦磨难,那时候的她也许就会欣然接受的。再说,时代的发展与进步,一定能改变女儿的前途命运的。这样想的时候,叶黄才会暂且忘掉些许烦恼。

  为了弥补对婆婆和女儿的愧疚之情,叶黄经得山东男的同意后,她将婆婆和女儿的伙食费从原来的每季度一汇改为每月一汇,金额从原来的每月五百元提高到每月一千元,就连衣裤鞋袜也从原来的每半年全套改为每季度全套。除此之外,每年还汇钱托家人带婆婆和女儿到县医院或乡镇卫生院进行一次健康体检,同时还不定期地寄给婆婆老年健康补品,就连自己和儿子岩王在老家领取的农村低保金,也全都归为婆婆和女儿两人享受。

  十一

  在村民们的眼里和心里,叶黄善德孝道,深明事理。无论是对家庭和亲情的付出,还是处理人与人、家庭与集体之间的利益关系中,她都尽量做到尽善尽美。每当村里或是组里组织开展集体义务劳动时,她由于路途遥远无法回去参加,又不忍心让年迈体弱的婆婆和年幼无力的女儿参与,她只好期期向村组干部汇款抵工,有些原本不用参与的义务劳动,也照抵不误。村组干部知道她家的实际困难情况后,曾明确指出所有的集体义务劳动不用她家参加,但她总是婉言谢绝道:“义务劳动人人有份,更何况,你们当干部的也挺不容易的,平时也没少替我照顾婆婆和女儿,还给予我们全家享受那么多的国家政策,我不能老是占公家的便宜啊”。由于她的执着和坚持,村组干部最终没再说什么。

  结束语

  重组新的家庭之后,叶黄将爱瓜分成两半,一半给予老家的婆婆和女儿,一半给予山东的男人、儿子和女儿,她热爱生活、勤俭持家,孝敬长辈、相夫教子,团结邻里、待人友善,两边的家庭如今平安吉祥、日子越过越红火。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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