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月亮船,划在天上夜空;有个月亮湾,落在闽江上游沙溪畔;有颗不息的夜明珠,升起在闽北大地,它就是建筑在月亮湾的中央属大型企业——沙溪口水电站。明珠伴月,那么璀璨,那么辉耀。
新世纪头一年,我奉调从闽南华安电厂到闽北沙电厂任职,来时就知闻月亮湾男人是能匠,女人是巧工,能工巧匠相合作,就把江河的水量、转化成源源动力的能量,把沙溪的水花、化作电力功业的火花。
一次夜巡电广,走到开关站,看见发电控制室的运行分场的年轻女工小张,刚看过变压器走过来,她每天上岗都要对发电重要设备按时例行安全检查。她一身浅兰工装,头载安全帽,欣喜告之:“我很荣幸来到国家‘七五’重点工程单位工作,这是福建第一家引进外资的水电站。总装机容量30万千瓦,年均发电量10亿千瓦·时,工程以发电为主,兼有航运、蓄水等功能,三年效益即收回投资成本。”一起向前察看开关箱时,认真细致的小张又自豪地说:“你看,发出水电从这里升压后输上高压线,就成我们送往社会的光和热呵!
小张的倩影,让我见到普通员工的守责,平凡劳动者的担当。小张走后,抬头只见弯月已上山尖,四十米高的宽坝上,银光闪烁,灯火辉煌,一盏盏照明灯,宛如职工一颗颗炽热的心。骤然,我心想:电业工匠不就是一名人间的光明使者么?
江南汛期到了,大坝开闸放水。白天,高坝瀑布飞流,奔展九天银河,腾起的水雾,现出横空的彩虹;洪水倾泻而下,顿时沙溪好像是一条翻江倒海的巨尤。景色壮观,来回路人无竭足观赏。当下泄洪水流量达每秒1万立方米时,我赶到大坝上的水工分场的调度指挥室。水库调度是位姓李的女高级工程师,她爱人曾在水工任过主任,后调下游的水电厂。她汇报说今夜零点洪峰将至,已按省政府抗洪总指挥部要求,十孔溢流阐全开,到时每秒泄洪最大流量达1.6万立方。此时,见李高工发红的双眼,值班工说她已连续值守三天三夜。
说着,她手机铃响,是读小学的女儿来电话问何时回家,她只说:“妈妈工作忙,乖,听阿姨话!”放下手机,领我走到网屏前,察看上游库汛,以求确保电厂安全发电,同时确保下游村镇城市不淹……五更时分,洪峰安全通过,全场员工心安时,李高工却伏桌而眠。她嘴角上的笑容,是梦中的女儿,还是思念中的夫君?或是上下游大地上不息的灯火?
残月落西,一夜未睡的我走上坝顶平台,从近而远望去,厂房上的探照灯,公路的莲花灯,村镇的街灯,山城高楼的彩灯、霓虹灯,与天空的点点繁星,上下交织,组成一幅不夜天的山河图,画师正是电业工匠呵!此刻,我想起唐代诗人的《春江花月夜》:“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不言而喻,月亮湾人,把小家之爱,让给“大家”,月华流照君,是众人诸君呵。
水电厂的须眉男工,随着阳光走他乡,伴着明月走千里。企业深化改革,电力市场开放市场。企业抓机遇,做大做强,我们先后在省内的宁德、龙岩、漳州等地,省外在广东深圳、重庆、云南等地开拓了一座又一座水电、风电、光伏等新能源电厂。于是,一大批有经验、有技术、有文化的管理者、大工匠们派往各地作骨干,升领导。多少个节假日,手机声连两地情;多少个夜晚,月华皎洁,光照君心。
“今生今世干电业,三生三世不后悔。”员工的话,如光似电。尽管水电工匠,千辛万苦,以夜继昼,以月承年,只做一件事,那就是为“星星点灯”,白天点明城乡社会的太阳,晚上点亮千家万户的星月,这不正是劳动者之美吗!
花婵娟,月婵娟,中秋的月亮湾,桂香飘满园。厂工会组织举办了一场歌舞晚会,节自全是自编自演。其中《电力女工美》令我赞赏,红幕徐徐拉开,一曲“月亮湾电匠似追日,沙电厂女工容如月”的歌声响起,八名高颜值的窈窕女工,穿着各种花色旗袍秀美。看到姣好仪容、绰绝身姿,俊俏人儿款款出场,我还以为是大城市来的专业模特哩。那娇美鲜艳,妩媚亮丽的脸庞,美目扬兮,巧笑倩兮,问道伊人在水何方?那娴雅苗条,婀娜轻盈的身姿,倾身投足,婉兮娈兮,疑是丽人下自蟾宫?台下的男士见了直鼓掌:“看来电厂的婆娘,不仅入得厨房,出得厅堂”;还“进得厂房,走得市场”哟!
花好月圆,企业星光。水电厂像是什么星?一幕男女相声,表达员工心音。男工说:“最亮的灯,是太阳灯,所以电厂如太阳城。”女工应“女人柔似水,水电厂当是月亮城。”男工说:“企业阳光,男工阳刚。”女工道“企业中天,女工半边天。”最终,乾刚坤柔,相声共识:天有日月乾坤,电有阴阳两极;月儿之亮,太阳之光呀。天上月亮船,地上月亮湾,我们守护月亮城,就是把两个弯合成一个“圆”,奉与人生圆满,献与人间圆美。
这晚,月色格外圆,这夜,月华特别美。走在大院的我,看见铁塔上的条条电线如金梭,似银梭,飞架前水,伸向远山……呵,月亮之下,我们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工匠的梦想在自由的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