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摘抄

柳菂——昭通印巷

作者:张元   发表于:
浏览:0次    字数:1490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童生   总稿:8篇,  月稿:8

  我曾因生长在老街感到自卑,也排斥过它们的土、旧、穷,但,一有时间便会去看看老街近来的变化。

  读小学时,我常常很苦恼,为什么家离学校这么近,再怎么磨洋工,10分钟就到家!为了给自己一个晚回家的理由,时常跟随一个蹬着三轮车卖豆花的女人走街串巷,“卖——豆花——喽哦”、“卖——莲渣闹——喽哦”。现在,只要走进那些老巷子富有魔性的叫卖声仍在耳畔回响。心情好时她还会来几句山歌:“嫩豆花5角一勺,一勺豆花送一勺gào水(卤水),拌拌油辣子,拌拌葱葱和芫碎,拿它下饭,甩它几碗不成问题!”等我上初中,再不用追着她跑了,车变慢了,头发白了,歌声也没了……

  生活的磋磨会让人性变得复杂。外婆说过,这世上没有哪家锅底是不沾灰的!极少数成功的人可以站在光下接受大家的掌声和鲜花,而大多数人是摸摸索索走人生的路,走一步看一步,过一天算一天。我们看不到人们背后的苦痛挣扎,脸上、手上的痕迹以及眼神里透出的疲态已给出答案,现实催人老啊!

  巷与巷连接,街与街相通。街道就是一张张互通的网,历史就是在每个网格点留下存在的痕迹,只等有心人将它们一一采撷。

  大局街住着一对母子,她的家是一间旧瓦房,巴掌大的小天井围住了女人一生。靠着卖盐、蜡烛香油、纳鞋底等小本买卖,勉强维持生计,她经常顶着青肿的脸给人纳鞋垫,我疑惑她脸上的伤怎么弄的,更心疼她肿胀的眼能否看清手中的线、脚下的路……她从未在人前哭过,也许内心的血泪早就模糊了所有的疼痛。她的身材像一个粗笨的大陀螺,每次叫唤儿子吃饭,嗓内的腭垂伴着她嗷吼的节奏颤抖着、摇晃着,所有的悲伤都从嘴中撕裂开来,“兵—兵,许兵兵,兵——兵,快回来肿脖子啦!”每每这个时候,他的儿子就跌跌撞撞从某个小巷子“跐溜”蹿出来,迅速跑到她的跟前,女人一面骂咧一面挥着手中笤帚追打儿子。丝毫不夸张的说,在泰来街茶室娱乐的人只要听到她那撞钟似的呐喊,都会自觉放下手中的扑克牌,各自回家了。

  清晨的阳光很温和的照耀着,调皮的云层绕开太阳,回旋式地笼罩着高高矮矮的房屋,笼罩着昭通人最爱去的东门菜市场。入冬了,家家门口都放着几个簸箕,簸箕里放着晒得油麻香的血豆腐,老人们只为在外打拼的孩子过年时吃上一口“家”的味道。“老”是一种情怀,去辕门口晒太阳,去古玩街淘点老物什,约上相处几十年的老友摆摆龙门阵……我猜,这些大概是老人们离不开老街的原因吧。

  建国街口有家店面,经营了30多年。如今她的背虽驼了,算账却分毫不差。目前,只有她家还保留古老、传统的门面样式,门面的上下都有一道凹槽缝,关门时,需要斜着把方长条一根一根的依次卡在凹槽内,实在卡不进去的就用钉锤的沿着木板的上下两边敲它几下,就能紧密排在一起,老人的儿子嫌麻烦直接用手掌拍。如果不是屋里隐约透出的灯光,真的会误以为谁家把木地板贴墙上呢!不过这种门面缺点也很多,比如木板有破损,会有耗子贼贼地溜进屋里。

  老人共租两个店面,中间只用了一个门帘隔开,门帘是半截的,上面的茶花图案早已模糊不清,左边的门店主要是卖烟酒,放着6个大酒缸,老式置物架上摆着各类泡酒,包括令我胆颤的蛇酒;另个一门面四四方方的,更宽敞些,凳子是水泥砌的,砌在房子的东面和西面,上面放着老人精心勾制的花垫子,几张牌桌顺着水泥凳摆放,电视机柜前码着高矮不一的塑料凳,门面的西南角,有个方形火炉,此时正在煨着开水,氤氲的热气腾腾升起,上午9点迎来老人的第一位熟客。

  如今,修复古城的工程持续进行中,辕门口已经大变样,大局街的李氏支祠修缮工程还在进行着,挑水巷的广东会馆已敞门相迎……我相信待所有的古城工程完工,在小小的巷弄中会找到不一样的昭通巷子!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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