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离开生长的地方梦中回望,可曾梦见河边那棵亭亭的白杨。每一颗寸草都忘不了你日夜守望,思念你的何止是那亲爹亲娘……
每当我听到这首《热血颂》,我的思绪被拉到1979年自卫反击战的画面中。
那一年的早上,我吃完早饭,背着书包上学去,在翻越沟底时,听到岸上我家广播,传来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消息。我理了理沉重的书包,迈着坚实的步伐,翻出像战壕一样的沟底,义无反顾向学校走去。
一路上,我心里想:战火纷飞、炮声隆隆前线,每一分钟,就有一位年轻的战士倒下。为了祖国,为了人民,比我大几岁的战士们在祖国的南疆浴血奋战。
走进教室,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每一张稚嫩的脸上,写满紧张、忧虑,更多的是热血染红了脸颊。
回想前一段时间,报纸经常报道越南忘恩负义,炮击我边防设施,尤其是,几次,多发炮弹,落入耕种的农田,不知道多少条无辜的生命,倒在血泊中。更加可恨是,炮弹落入学校,一条条鲜活的小生命永远定格在书声琅琅的早晨……
后来,村里放电影时候,放正片前,电影队里放了自卫反击战纪录片,看到战场的画面,看到了万炮齐发壮观镜头,每一个中国人看了,胸中的热血在燃烧,在沸腾。
我生产队里比我大五岁的王国新应征入伍了,临别,我没有送一程,我是放学回来,哥哥告诉我的。
时间过去了几年,我到了十八岁了。投笔从戎的梦想再一次燃烧。
我到发小家,要了发小的部队地址,发小的爸爸给了他儿子的旧信封。我心情激动,写了一封信,按照地址浙江萧山某某某,寄给发小,告诉他我要参军。
信寄出去,没有多长时间,收到回信,蹊跷的事情,信,明明是我写的,怎么是我哥哥名字收呢?
没有等哥哥同意,我拆开了,开头一句话,让我明白了。
开头是这样说的:你们兄弟俩一前一后寄给我的信,我收到了,勿念……我们部队开往前线路上,接到命令,不打了……
兄弟俩只能一个参军,只是爸爸妈妈统一意见。
哥哥好话说了一大筐,我还是不同意,理由是我第一个写信给发小的,哥哥说是他比我早写的。
到底是谁先写的,这件事一直是个谜。
一年一度征兵开始了,我由于体检的时候视力没有通过,哥哥如愿应征入伍,我怀疑当村民兵营长舅舅“动了手脚”。
后来,我埋头苦学,上了师范学校。
哥哥在江西南昌步兵学校服役,我们兄弟俩经常书写来往。
从此,我们家里过年的时候贴春联时候,总要把“光荣人家”贴在醒目处,我一家人都粘上荣光。
时光匆匆过,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们都步入花甲之年。
哥哥为自己曾经有过绿色军营经历,而沾沾自喜,而我与军旅生涯擦肩而过,感到遗憾。
每到建军节,我总要观看《高山下的花环》《闪电行动》《英雄儿女》《上甘岭》等热血沸腾的电影。梁三喜一脚踹开赵蒙生,把一切的一切给了战友,自己永远长眠在祖国的南疆。“向我开炮!”的王成不知道鼓励了多少人。
最近刷视频看到一张《死吻》照片,更让我再一次热血涌动。
故事的主人公叫赵维军,他才18岁,高中毕业的他,毅然投笔从戎,走进了军营。不久,他就走上了炮声隆隆、硝烟弥漫的战场。
1986年4月份,他参加了著名的老山战役。战斗中,他的双腿不幸被地雷炸伤,头部也受了重伤,由于战斗激烈,战场条件恶劣,没有得到及时医治,伤口严重感染,双腿被截了肢。同时因他失血过多,已是奄奄一息。就在他弥留之际,一个姑娘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位姑娘叫张茹,是战地护士,她正在抢救赵维军,赵维军看着她美丽年轻的面容和明亮清澈的双眼,昏沉中的他似乎清醒了许多。红着脸对张茹说,姑娘,我今年19岁了,由于我生性腼腆,还未谈过恋爱,也未牵过女孩子的手,这是我最大的遗憾。现在,我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你……你能不能拥抱一下我,或者给我一个吻,了却我的遗憾。
张茹听了赵维军的请求,看了一眼他挣扎着并满怀期望的眼神,含着泪水用颤抖的双手慢慢托起他的头,俯下身子,用滚烫的嘴唇吻了他带着血迹的脸颊和唇角。赵维军无遗憾地闭上了双眼。
一瞬芳华,花期短。战地之吻,却永远。
一个伟大纯洁的吻,展现着人性的光辉与崇高。
国人看了照片听了故事,无不为赵维军的奉献精神和真情流露而挥泪,无不为张茹心地善良和大爱无彊的美德所震撼。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我的耳边又响起那首飘荡几十年的歌曲:每一颗赤诚的心灵都深深地理解你,每一个热切的向往都充满力量……你奔向远方,带着亲人的希望,你奔向远方,带着火热的衷肠……你是中华的铁骨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