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摘抄

王云峰:摸柿猴

作者:王云峰   发表于:
浏览:78次    字数:1857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举人   总稿:55篇,  月稿:0

  岁月的沧桑写满脸庞,两鬓的白发诉说内心的惆怅,年岁渐长,愈发怀念儿时的美好时光。

  小时候,生活在农村,虽说消息闭塞,交通落后,但都是淳朴、善良的乡里乡亲,物质匮乏但精神世界却充实而丰盈。儿时的乐趣说也说不完尽,道也道不完,如同一张纸张清晰的照片,定格在脑海深处,历久弥新,永不褪色。

  记得小时候,村子里柿树特别多,村前屋后,田间地头,荒山野坡,随处都能看到柿树的影子。柿树的种类也颇多,牛心柿、摘家烘、绵古乱、烟布袋、小花柿等,应有尽有。柿树的树干大都比较弯曲,枝桠交错、错落有致,点缀了乡村的风景,充盈了儿时的梦。

  进入夏季,柿树叶子手掌般大小,密密匝匝、遮天蔽日,驱走了暑热,带来了清凉,而上树摸柿猴也成了村里半大不小孩子热衷的游戏之一。

  后来我在想,为什么不摸桃猴、摸杏猴,偏要摸柿猴,大概是柿树一般长的比较粗壮,枝干多而平直,再加上枝干韧性十足,且树皮粗糙,不容易打滑,而桃树、杏树都不具备这些条件,所以说,摸柿猴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摸柿猴的时间不定,也许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也许是在午睡后醒来的时光,也许是放牛的间歇,只要有三五个玩伴,找一棵大一点的柿树,约定好游戏规则,就可以开始了。先让一个人用衣服或者手帕蒙住眼睛,其他人赶紧找好树枝躲藏,有点类似地面上的“摸瞎子”,但难度要大上许多倍。充当“瞎子”的那个人一般上都是爬树高手,虽然被蒙上眼睛,但依靠手脚的配合依然能在树枝上快速移动,绝对的“猴子”一个。他凭借声音来判断躲藏者的方位,一点点往目标逼近。眼看就快要被抓到,躲藏的那个人会快速腾移到另一根树枝上,让他扑个空。

  有时候实在没有合适的树枝可逃脱,就尽力往前移动,而抓的人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乘胜追击,把躲藏者逼上绝路,束手就擒。于是角色更换,游戏继续。但也有时候,一个人拼命往前躲,一个人尽力往前追,结果树枝不堪重负,咔嚓折掉,两个人双双落地。好在树都不高,树下都是土地,要不摔了屁股,或是后背,大都无甚大碍,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就又跃身上树,继续玩耍。偶或有胳膊腿摔骨折的,赶紧前呼后拥把人送回家,就一哄而散。受伤的挨痛不说,回到家少不了家人的一顿数落,但带上夹板过个把月,就又变得生龙活虎。虽然也玩摸柿猴,但毕竟受过伤,收敛了许多,逞强好胜的事情就少做了,主要图个开心快乐,抓到抓不到也都无所谓了。

  有时候玩累了,就各自找个舒适位置攀坐在树枝上,天南海北地胡侃神聊起来。这时候一般上都是年岁稍长同伴来讲,其他人则对着耳朵专心听。谈话的话题随意转换,想那说那,从村里的家长里短,到学校的趣闻糗事,还有些奇思妙想,无所不谈,率性而为。徐徐清风拂过耳际,丝丝凉爽留在心头,阵阵笑声在空旷的原野上久久回荡。

  摸柿猴的游戏从入夏一直玩到秋天,只要天气好,一群人隔三岔五总要玩一玩。村里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几乎人人都会爬树,就连村里的女娃也会爬树,而且丝毫不比男孩子弱,一个个如猴子轻盈敏捷。大人们都叨念着不许摸柿猴,衣服扯破了,手脚划伤了,摔骨折了,但说归说,孩子们都当耳旁风一样,不放在心上。只要凑巧,机会合适,就又凑到一块,玩起来了。

  随着年岁的增长,儿时的玩伴早已经七零八散、四处漂泊,很难再聚到一块。村里的住户一家家都迁到了县城,只有农忙时节才回到村子打理耕地。村里仅有的几户留守老人,守着日渐衰败、破落的村庄,消磨着晚年时光。村子里的柿子树好像也有灵性一般,失去了朝夕陪伴的主人,也一棵棵的老掉死去。偌大的村庄如今空荡荡的,如荒芜的百草园,没有了鸡犬相闻,只有野雉乱飞,再也看不到村民们欢天喜地忙碌的身影,再也听不到孩童们纯真无邪的笑声。

  如今的孩子,享受着优裕的物质生活,每天多半的时间都被捆绑在学校,学习着各种各样的所谓的知识,成了教育流水线上的一个个棱角全无的复制品。即便到了假期,种类繁多的辅导班也让他们失去了更多自由发展的空间。孩子们的玩伴越来越少,和同伴交往的能力也越来越差,成了被学校、家庭绑架的木偶人。再加上电视、手机、网络的诱惑,孩子们逐渐地迷失自我,早已找不回真正的自己。

  想想儿时的时光,一幕幕清晰如昨;念念儿时的玩伴,却早已漂泊四方。岁月无情,悄然流逝,时代的洪流早已将曾经的一切抛弃在沙滩上,风干了、消散了。每当在夜深人静之时,孤寂无聊之中,仍一遍遍脑海回响,心中回味:依山傍水的小山村里,村头的一棵浓密的柿树之上,七八个孩童蹿上跳下,大呼小叫,欢笑声在山野回荡,直上云霄,消散在茫茫苍穹之中……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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