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岁月的长河,时光承载了一切,我们所经过的坎坎坷坷、顺水顺事,历历在目,人生的每一步经历,都是岁月的一道风景。几十年的光景一晃而过,沉淀了岁月的愁容,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也带走了岁月的点滴。往事已逝,但它一次次地把我拖进记忆的长河,尤其是童年时代。最近我们几个年近古稀的发小一起小聚,几个小菜、二两小酒,边酌边聊,聊得最多的,便是小时候的点滴过往。
出生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我们,经历了无数令人难忘的事情。小时候,肚子半饥半饱,谁也没有抱怨生活,一直努力向前走,虽然日子过得简单,但生活是快乐的,没有奢望更高的追求,因为我们经历的多了,因为已经习惯了承受艰难困苦,所以也就无所谓了。那个时候,尽管物质生活极度匮乏,但对明天却充满着期待,相信有一天会过上好日子。那个年代,我们小孩们唯一干的活,就是拔猪草,拾马粪、牛粪,砍柴,偶尔也替大人们看管牲畜,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
时间的脚步是无声的,它在不经意间流逝,春去秋来,青春年华刹那方休。放学的路上,看到地里长得正欢的豌豆花,白里透红,气味香香,忍不住吞咽口水。虽然我们知道队里的豌豆角是不能随便吃的,但幼年的我们实在太饿、太馋,最终还是把持不住,有几次和几个伙伴商量一起去摘豌豆角。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我们在放学的路上,经过一块豌豆地时,看到饱满的豌豆角,饥饿的肠胃不听使唤的叽里咕噜叫,看豌豆的老农不在地边上,我们就不约而同地扑向了豌豆地,当我们饿狼捕食般地吃豌豆角时,看豌豆角的老农如天兵一样出现在我们面前,把我们逮了个正着。正准备逃走,老农一声吼到:站住,你们再跑我就告诉你们的老师和家长。他的吆喝声把我们镇住了。担心要是被老师知道了,除了校园里罚站还要罚作业,被家长知道就要挨骂或者挨打。他看我们不敢跑,就让我们站在地边,拿出随身带的毛主席语录,放到地埂上让我们向毛主席请罪,并让我们做保证。我们请罪和保证后才放我们走。虽然过了这一关,但还是怕他告到老师和家长那里。第二天我们提心吊胆了一天,结果没事。到了第三天我们感觉没事了,放学后又冲进了豌豆地……过往的岁月,有些人,有些事,在岁月流逝后,会变得更加刻骨铭心。流年尘封的往事,看着庭前花开花落,那落花时节,蕴含多少年轮记忆,多少欢愉的过往。
时光不经意中流逝,翻开旧日的笔记,字里行间充满着深情厚谊的交错,一下子仿佛回到了那曾经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中去,旧时的回忆依旧,只是少了几分忧郁、几分繁华,多了几分沧桑。每一分,每一秒,那汩汩流动着的,不仅仅是你身体里的血液,也是你存活的生命源泉——岁月。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前,山区农村非常苦,流行这样的顺口溜:种地基本是靠天,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挖掘基本靠手,耕地基本靠牛,照明基本靠油,娱乐确实没有。小时候我们除了过年,看露天电影是最快乐的事。那个年代放电影,多数是跑片,也就是一个村上放完,接着到下一个村上再放,虽然电影还是那部电影,可我们不辞疲劳,跑上几里或者十几里路,重复看,寻找那种感觉。放电影的那一天,就是整个村子的节日,男女老少,奔走相告,全都期盼着夜幕降临。太阳还没落山,孩子们顾不上在家吃饭,啃着干粮,拿着板凳,来到放电影的场地占位置。《地道战》《地雷战》《鸡毛信》《小兵张嘎》《铁道游击队》《平原游击队》《南征北战》《大渡河》《济南战役》《渡江侦察记》《上甘岭》是那个时代的经典。
看露天电影,天气暖和的时候还好,遇到冬季,穿的都比较单薄,站在冰冷的地上,脚冻的麻木,手冻的生疼,有一种宁受罪不辞的“英雄主义精神”, 甚至天下大雪时,只要电影不停就坚决不回家。每次看完电影回家后,虽然已是深夜,我还是久久不能入睡,总在一遍遍地回顾电影中的一个个细节镜头,并且在心里把自己幻化成嘎子、海娃、李向阳等一个个英雄人物,拿钢枪,上战场,打鬼子。而每天放学后回家的路上,我们也会一遍一遍重复自己钟情的电影台词,模仿着电影里面的人物。
那时候,人们都在幻想能把电影搬到家里看多好啊,现在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大多数家庭把几十英寸大的液晶电视挂到了客厅墙上,条件差些的也把不同规格的电视搬到了家里,坐在沙发上或床上,遥控板一按,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享受着“神仙”般的生活。
人是无法选择出生的家庭和环境的,出生在农村的我们那一代,绝大多数孩子上学都比较迟,主要原因对教育不够重视,另外那时家家孩子都比较多,大人们要挣工分,大些的哥哥姐姐要带弟弟妹妹,所以不可能到了学龄期就上学。算来我是幸运的,我有姐姐带弟弟妹妹,任务就当仁不让地落到姐姐的肩上了。
我上小学时学校就在家门口,预备铃响出家门都能赶上上课,但上初中时就不那么幸运了。学校离家七里多路,必须起早,天气好时还好,如遇雨雪天,那个罪可不好受啊!如遇雨天,那时没有防雨雨具,到学校后成了落汤鸡,没有换的衣服,只能穿着湿衣服慢慢自然晾干。如遇雪天,我们穿的衣服都比较单薄,什么棉帽子、棉手套、棉鞋想都不要想。记得一次下大雪,积雪有一尺多,走路非常艰难,我的一位发小同学穿的布鞋不太合脚,一不注意就把鞋掉了,走几步就得回头找鞋,鞋里全是雪,脚上也沾上了雪,鞋穿上把雪捂化后,走了一段,脚和鞋冻着粘到了一起,回到家鞋脱不下来,到热炕上捂了很长时间才脱下来,脚冻成一个大馒头,留下了后遗症,导致一受冻就发痒、裂口。
学校教室里的取暖设施也非常差,偌大一个教室里只有一个用土块砌成的炉子,炉口的直径只有十公分大,加的煤是只冒烟没火焰,学生们手脚几乎都有冻疮,一下课不是搓手就是跺脚。午餐非常简单,馒头、饼子是家庭条件好的同学的午餐,炒面是绝大多数同学的正餐,夏天喝凉水,冬天炒面拌雪是常事。
时光在流逝,从不停歇;万物在更新,从未停止。岁月是那么的公平,从不会多给哪个人一秒,也不会少给哪个人一秒。每个人都会由时光的飞逝而经历着人生中最重要的过程,从幼稚到成熟,从少年到老去,人生就是一场经历,岁月会对每个人留下或多或少深深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