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村,一条位于大山深处的小村庄,四面环山,常年青绿,山清水秀。
由于工作的原因,我每天早上七点钟之前必须到达这里。
初冬时节,早晚温差大,早上浓雾如衾,温柔地包裹着整个小山村,山峦在雾霭中若隐若现,如梦如幻。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新村的早上特别热闹。
鸟儿清脆的歌声宛如天籁,轻轻地把沉睡中的小山村唤醒,两只热恋中的鸟儿在电线上亲昵低语,秀着恩爱,诉说着甜言蜜语。
村中十字路口,随着一声“卖猪肉”的吆喝声响起,不一会儿就聚集了十几个村民围着,这个买一斤腩肉,那个买买二斤瘦肉,不一会儿又散开了。
一群家鹅,刚被主人放出,快步从栏里冲出,然后在水泥路上扑打着羽翼飞奔,很是欢喜,很是兴奋。
路上行人渐多,或荷锄,或挑水,或只拿一柄水勺,带着孩子的家长,成群结队的小学生也纷纷出现,三五成群,吱吱喳喳地向学校方向走去。
一个年轻的妈妈追着一个调皮的小男孩往幼稚园方向走去,一只大黑狗欢快地跑前跑后,好奇地这里嗅嗅,那里闻闻,直至把小男孩送入幼稚园,才在少妇的吆喝声中依依不舍返回。
阿婆挑着一担粪水,步伐稳健地向菜地走去,阿公拿着水勺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人低声交谈,很是轻松随意,脸上洋溢着和蔼与慈祥的笑容,那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深情与默契。
自留地里,一位阿婆正在弯腰铲番薯地草,动作熟练优雅,见我走过来,连忙直起身来打招呼,还唐突地问我,这块地是否适合建房,原来她一个考上大学,分配在外地工作的儿子还没有建房。让我不禁想起时下网上流行成功的城里人标准,至少有一个孩子,在城里有一套房子,在老家有一幢属于自己的房子,还有一辆十来万的代步的车子。
凉风徐徐,带来夹杂着山野气息的阵阵花香,令人心旷神怡,循香寻去,一丛使君子花正绚丽绽放,红的,粉的,白的,三色相间,她们低垂着头,好似做错事的孩子,不敢抬头正视,但她们却努力地灿烂,努力地芬芳,她们那羞羞答答的样子,娇俏可爱,更有几分妩媚。
晒谷场上,一个大叔正忙碌地搬运着稻谷,他二个儿子都在珠三角打拼,他跟老伴在家里含饴弄孙,守护着这片田园,五亩水稻的收成,沉甸甸的一大堆,里面装的不仅是谷子,还有丰收的喜悦和满满的幸福。
天色放亮,初冬的北风很是凉爽宜人,雾霭渐渐散去,山色逐渐清晰,鸟儿的欢叫声愈发清晰响亮可爱。
凉亭里,老年人们围坐一起,那水烟筒轮着烧,一个老者一边烧一边咳,咳到连肺都差不多咳出来了,“叫你戒烟,就是不肯戒,睇见你咳到就辛苦了”旁边的老伴心痛地责怪着。他们话题不断,从家长里短到俄乌战争,到中东局势,到中国洲际导弹的发射,再到即将到来的十月廿八的禾了社怎么做,笑声与话题相互交织。
小溪里还冒着蒸汽,溪边的野花野草很是茂盛,特别是那野花,明知没有人欣赏,也没人鼓掌,却也拼命地绽放,坚决为这小山村贡献那怕一丁点的芬芳,不为来这人间一趟留下半点遗憾。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清楚地见到鱼虾自由觅食。
八点过后,炊烟渐起,生炒猪肉、生蒜炒鸡、炒青菜、炸豆腐煲腩肉的香,从四面八方飘散开来,弥漫着整个小山村,这就是生活的烟火气,浓郁而又温馨,让人沉醉于这平凡而又美好的山村之晨。
什么是人间清欢?新村这里藏着最惬意的生活,慢下来看,这里的一草一木皆是风景,一鸡一狗都透着这方山水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