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七十年代,生产队一天10分就1一2毛的收入,社员们连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山里的光棍成群结队,根本谈不上结婚生子延续香火。
村里有点歪脑筋的人坐在豆腐房搜肠刮肚乱点鸳鸯谱。其实他们是混顿饭吃,就给岁数大的、有残疾的、智障的用姐妹换媳妇,一来为省钱,主要是能传孙接代。
片石沟村在宣蔚交界的分水岭上,全村房顶是片石铺着,墙是片石砌的,地埂都片石垒的,条条沙石地黄土也为贵。他们在沙石地里种点豆类、莜麦、土豆好年成混个半饱,不足部分由国家救济。
村里的村花也叫春花,种地缝针钱也算一把好手,就是窝囊的连句话也说不出来。父亲又闷又混张嘴就是脏话,哥哥三十多岁长的像武二的哥哥,也有个乳名叫柱子,只会放羊,知道短那个,但不会点羊数,所以无人提过亲事。
媒人觉的条件不错,首先是有妹子能换亲,眼看就进入腊月,天气严寒,他们穿上白茬皮袄,戴上毡帽,爬山涉水,从阳原县的山村里找到一户算是门当户对,也是男的三十大几,还是个驼背,个子矮小,也算是“天作之合”。
两家大人抱孙子心切,没用几天婚事就订了,争取年前坐席过门。媒人与双方家长商量,用一个人的布票1.73丈,扯一个新被面,缝一条灯芯绒裤子给新媳妇,其它程序全免。
结婚坐席必须是同一天,搬新娘不能碰面,是传统的说法,一家走的原来的山路,另一新娘走的是沟沟岔岔。村里亲朋好友,几家买上一块镜子或者是个脸盆都去参加了婚礼。
婚后的日子虽然艰难,但相继生了孩子,由于两个男人都顶不住硬劳力,只能挣八分,每天抬杠嚷架,两家的闺女经常各回娘家,连换季的衣服都解决不了,天热了把棉花取出来,天冷了把棉花塞进去。春花就更难过,还经常遭家暴,春花的小背锅丈夫每次打她下手挺重,身上经常是一块紫一块。
过了几年,春花的婆家报信说,春花得急病身亡了,春花的父亲和舅舅步行四十多里连夜去了阳原,见闺女头部身上有伤痕,由于人家的闺女是自家的儿媳,当时又没有法律意识,就下葬入土了。
石片沟的柱子知道妹妹的死,心里更是难过,媳妇难免成天唠唠叨叨。由于个人身体原因只能给生产队放羊。春天播种的季节,生产队的保管负责农药拌种,柱子放羊出工迟一点,为了多挣2分,每天去拌几亩地的耩粪。一天人们发现羊跑了一山坡,柱子摔到沟底己经断气,当时也不知道啥原因,只是村边放了一口薄皮的棺材。
转眼间,这一代人已年过花甲,在那个充满愚昧和压抑的年代真让人感到恐惧。
佳人涕泪欲漫天,
六月飞雪天地寒。
民间往事成史话,
跌宕起伏忆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