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摘抄

齐瑞珍|​热气腾腾,才是生活

作者:达不溜   发表于:
浏览:41次    字数:1783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68篇,  月稿:0

  我会因一首曲而喜欢一个歌手,会因一首词而喜欢一个诗人,当然也会因喜欢一个作者,而爱屋及乌的喜欢她所有的作品。自从今年阅读乔叶的短篇小说开始,就无可救药的喜欢上她这个人,也理所应当的喜欢上她的所有作品,那么她最优秀的作品,我当然不能错过。

  最近我读完了她荣获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的长篇小说《宝水》,这本书讲述了一个村庄从传统型乡村到文旅特色型乡村的转型故事,它是与国家当下的全面建设小康社会、乡村振兴相匹配的,是具有强大的现实感、鲜明的时代感和自觉的文学使命感的新乡土作品。

  但这本书并没有什么恢宏的场面和严肃的政治话题,它以女主人地青萍为轴线,以她的视角、她的观察,她的体验为主线,以冬春,春夏,夏秋,秋冬四个章节的写作手法,徐徐道来、慢慢渗透,从宝水村的四季流转、日出日落、柴米油盐、家常理短中,写出豫北乡村的根脉、筋骨和血肉,写出了乡土生活的民风和民俗,真相和现实,一幅色彩斑斓的中国当代乡村发展变迁图景在我面前徐徐展开。

  这本书最大的特点就是运用最朴素、最接地气的语言,塑造出一个个形象生动、个性鲜明的人物。有的浓墨重彩,有的蜻蜓点水,有时突出不同人物的共性,有时突出相同类型人物的细微差别,一个个洋溢着浓郁生活气息的人物和故事扑面而来。

  村支书大英干事雷厉风行、风风火火,如大英一出场,因为敲瓷砖一事,教训张大包时疾风暴雨般的一番话,让张大包灰头土脸,只能“抽脸失笑”地小声回应。在感到受了委屈、发泄心中的不平时的那段话:“说我诡诈,我诡诈比你十万八千里地差!谁不知道你,养个猫比老虎大,卖只鸡顶个马价,戴颗珍珠赛过西瓜!整天你日磙弄棒锤,仨砖支不稳,三倒油葫芦,耍蛤蟆挑长虫,满嘴没真言,叫人能信你哪一桩”,很好地体现了她作为乡村基层干部又是一名年近六旬的农村妇女的泼辣与强霸。她能跟上时代变化,既坚强、上进,又有服务和奉献精神,让我们打破了对于乡村女性和基层村干部的概念化、死板化的旧形象。

  另一个新人形象是乡建专家孟胡子,他是专业技术人才,拥有较好的理论储备、专业素养和美学品位,同时,他更是实践派,能将设计蓝图转变为现实。他通晓人性与民情,能融入当地生活,不把自己当外人,“长安不是客,就当自家过”,一瓶“怀川醉”是他出入各家的通行证。他工作有思路更有方法,小说多次写到他对村民进行“业务指导”,而村民之所以愿意听他的,除了他有官方赋予他的权力,更因他有“随高就低”的意识和能力,能使村民信服。比如他给肖睿、周宁“上课”:“你们不是说万物启蒙么?叫我说,就是万物有关。你们的长处是能有新技术新平台,可这些新要不能落地生根,那有啥意思?新就不是凭空新的,得结合实事才有生命力。”“要记住,思想的问题不能用思想解决,思想问题要用行动来解决。行动最有效,最有说服力。咋行动?一般来说,慎用正面强攻,多用侧面巧取。”小说结尾,他与宝水的合约已经履行完毕,而他留下的总体建设思路,仍然会照亮这座山村的未来发展。这是一个顺应时代潮流、扎根乡村干实事、具有时代精神特质的新人形象。

  还有宝水三梅:秀梅、雪梅、香梅,她们自发拍摄宝水的日常风物短视频,在网络上“吸粉”,自娱自乐的同时也助力宝水的文旅发展。妇女主任秀梅为人热情,也有点嘴碎,包打听;大英的儿媳妇雪梅喜欢画画,有不俗的审美感觉,自家民宿被打她装饰的较有品位;七成的媳妇香梅最漂亮,对异性最有吸引力,但因此引起了七成的嫉妒心,常常被家暴,平时沉默隐忍的她以用自己的方式进行着抗争,而此前哀其不幸的“我”面对香梅的行为却表现出道德评判上的犹疑和复杂情绪。作者以女性的视角写出了新时代乡村女性的生命力、创造力和抗争力。

  贯穿小说主线的人物九奶,是村里的老寿星,曾是接生婆,她是时光的见证者,也是乡村传统的传承者。在生命最后关头,九奶终于公开了自己隐藏了大半辈子的秘密,她时而糊涂时而清醒,在她断断续续的絮叨中,一场深埋许久的故事真相被缓缓揭开。她最后赢得了乡邻的更多尊重——喜葬,这是宝水人对九奶无言的评价。

  “在更高的天空,有鸟在飞。在更深的山谷,有风吹过。而在更深的地下,有水正流。”

  《宝水》最后结束于九奶的喜丧,而此时的青萍在宝水村治好了久治不愈的失眠,也与老原热烈的相爱。她平和接纳了九奶的离去,从容面对生或死,更从容,更笃定地继续迎接热气腾腾的新生活。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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