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允许我以这样一种姿势想你:燃一缕黛色的烟,彻一杯微曛的酒,披一袭绵软的衣,安静地守候在晚秋的窗,亘古而又寂寞地缅怀或是思念。
我不能离去,也不敢离去,怕是在转身的瞬息,丢掉你从天堂望向我的眼神。在那个初秋灿烂的晨风中,我失去了你,就不能再浪费这抹残留的暖意,在这一季的尾声里。
若说,人生如歌,你就是我那苦索的知音,懂我的心律我的沉浮,而我,永远是栖伏在曲谱上的音符,为你奏出指尖轻触琴键的温度;若说,人生如画,你就是我追觅的,知我的血色我的苍白,而我,永远是粘附在你笔端的色彩,为你涂抹生命中最浓艳的笔触。
只因,我是你最疼痛的记忆却又是最幸福的割舍。
无论从仰望到俯视,你模糊在我决堤的眸光里,惟一清晰的,是在那些清淡的日子里,我的目光从你的肩头平畴延展的岁月。属于你我的短暂时光,在那抹最后的夕阳里斜斜地拉长,一头系在我的窗前,一头连着天堂。
有风寂寞地吹,带着淡淡的菊香,我怀疑在那个没有去过的地方,遍地开满了灿烂的阳光,而你,端坐在一椹古琴旁,或是轻拂,或是聆听,或是在叹息声里静静地眺望。
你看到了吗?这一树的旧槐,正在晚秋的深夜里离开,那缤纷的舞姿啊,像极了你婀娜的身形,纤尘不染地滑过我痴往的心房。它们吻湿了我怅望的眼角,落进冰冷的暗夜里,不见,不见,只闻一声声低吟浅唱,随风荡漾……
你听到了吗?它们在唱你的歌,摇篮曲一直哼到天亮,那清冷的歌声啊,像极了你温暖的怀抱,而我早已枕着你的眼波沉沉睡去,安静地,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有你的歌声,有你的怀抱,我宁可永远像个孩子,淘气地摘下一朵雏菊戴在你的发梢,然后躲在一边偷偷地欣赏。好美哟,我最爱的你。你知道吗?我为你画了一幅肖像,用坏了多少画笔,用尽了多少美色,而这一切,你却再也看不见。
你不见,我孤独的眼神,明灭成夜空里繁星的模样,我痛楚的心跳,韵动为枯叶离枝时的绝唱,我无边的寂寞,正在这凉薄的秋夜里四处蔓延……
这夜,不见了旖旎的月色,窗外的叶在晚风里低旋,檀色的窗棂斑驳陆离,我想换一个姿势想你,可我怕在移目的刹那间再次丢失你,这份来自天堂遥远却又暖暖的挂念。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吸烟,也不愿我醉酒,且就让烟在指尖安静地燃烧罢,且就让酒香伴着回忆弥漫罢,我只有如此,把目光深藏在柔软的衣袖里,沿着指尖的方向,倔强地重复着这夜复一夜的寂寞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