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写写我的爷爷。
说实话,关于爷爷的音容笑貌我是没有印象的!
脑海里关于爷爷的画面只有两个:一个是爷爷在前面背着手走着,我流着鼻涕在他屁股后面跟着;另一个画面就是我在玩耍的路上,遇见爷爷蜷缩在铺着被子的架子车上,被爹爹们从坡上拉了上来。后来才知道,那时候爷爷已经是肝癌晚期,医院让回家去。
爷爷过世时我刚六岁,那时候是不懂生死的,没有悲伤也没有难过。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们穿着白大褂使劲的哭着?我一个一个翻起女人们的孝帽,看看哪个是我妈?哪个是我姑?不明白为什么学校的老师和学生娃们排着队来鞠躬,一批又一批?不明白为什么前面讲话的那位老先生,也哭的那样伤心,鼻涕流的比他胡子还长。
关于爷爷的过去,家里人是很少提起的。可能是他们不善于表达,也可能是因为在他们看来,都是些很平常的事情,没有必要说道。每次去舅舅家,他总会念叨我爷爷,说如果我爷爷能健健康康地多活几年,一定能把我培养成个好学生。从母亲这边的亲戚,以及村里的老人们那里听来的爷爷,大概是这个样子的:当老师的时候,教学方法好,班上的学生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当校长的时候,管理水平高,动员老师们齐心协力,把学校的教学成绩做到全县数一数二;业余时间,篮球打的特别棒,和队员们在苑川河两岸到处打比赛,排兵布阵,好不威风!后来在翻阅榆中史料的时候,无意间也发现了只言片语关于爷爷的记载。
记得快上初中的时候,我的大梁自行车坏了,坏的很严重!村里修了好多年自行车的师傅也无能为力,给我推荐说隔壁乡上有个修汽车的地方,你到那里去,那儿的师傅可以修好!于是我推着加重自行车一步步向他说的地方走去。
到了修车的地方,老师傅又是切割又是打孔又是电焊,见都没见过的设备都用上了,我在一旁看的心里直打颤!手在裤兜里捏着那十块钱好像也在冒汗!这么修自行车,十块钱哪够啊???心里忐忑不安。老师傅一边修车一边跟我聊天。“娃娃,哪里人啊?”“爷,我齐家坪的!”“奥呦,跑这么远修车来了吗?齐家坪谁家?”“岳家!”“岳建华知道不?”“那是我爷爷!”老师傅停下手中的活,向我看过来,半天才说:“建华老师是个好人呐!”车子修好后,我问老师傅多少钱?他说:“再不要钱!你骑上了回家慢些,娃娃,好好念书……”通过这件事,让我进一步感受到了爷爷的魅力。
由于特殊的历史原因,爷爷曾受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不公正待遇。导致他的四个孩子也错过了接受良好教育的机会。我一个姑姑三个爹爹,虽然他们都没念过几天书,但从我记事起,她们就相互帮衬、宽厚待人。到现在也是,常常彼此记挂着,老弟兄们约上一起去看看老姐姐,老姐姐也抽空来看看他的兄弟和家人们。他们的和睦相处潜移默化间也给我们这些晚辈做了很好地榜样。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在历史的长河里,爷爷是一位小人物,但对于我们整个家族来说,爷爷确实是模范和标杆的存在!这么多年来,我和我的父辈们一样,踏踏实实,本分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