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中秋
今天是中秋节,屈指算来,回乡已有16个月了,我在这里过了两个中秋节。去年中秋,今又中秋。然而,两个中秋节我却有着不一样的心境。
去年的中秋节,我一个人在这过的(妻子返回哈市)。傍晚,邻居庞兄请我小酌,算是过节了。回到家中,已是月上柳梢头,我坐在窗前,顿感孤独。“每逢佳节倍思亲”,我仰望星空中的一轮明月,不仅思念起在省城的妻女,又想想这些年在外漂泊不定,让我多有感慨。
今年的中秋节,有妻子陪伴,我不再孤独。女儿也从省城哈尔滨回来了,我们一家三口,在我们共同的故乡团聚了。我们在月光下,围在桌子旁,品尝着家乡的美洒一一梨树白,我向女儿讲述在家乡的所见所闻,谈论着家乡的变化,说起我儿时一些有趣的事。正是:一壶美酒喜相逢,家乡少事都付笑谈中……
让我好不快乐!酒劲上来,我思绪飞扬,欣然挥笔:
世人谁不恋故乡,
小鸡磨菇伴谷粮。
家乡美酒喝一杯,
一醉梦到大天亮。
(六)同桌的你
今天是让我兴奋的一天,我参加了同学聚会,见到了我几十年未见面的同学发小,实现了我这次回乡的一个夙愿。
同学情是我们一生中最早结下的友情,是最让人难以忘怀的。同学年令相仿,从小在一起长大,一起都生活在同一个时代,接受了相同的教育,生活在同样的政治环境和生态环境下,我们有太多的相同之处,这就使我们的三观趋于接近,所以,和同学说话,可以敞开心扉,无需顾忌什么,因为我们彼此都了解对方的“老底”。几十年没见面了,我们有太多的话要倾诉,有太多的情感要表达。
时光无痕人有痕,几十年的风霜雪雨,在我们的脸上都留下了太多的印记,那风华正茂的青葱岁月早已逝去,曾经的靓男倩女早已失去了当年的风采,已变的满目沧桑。然而,在我看来,相比那青春时代那“一马平川”的脸旁,今天的“沧桑”更加灿烂,且更有看头。脸上那起伏的沟沟坎坎记录了人生的跌宕的历史,那一道道皱纹就是一行行的“回忆录”啊,从这“回忆录”中我们读出了对人生的感悟,读出年轻人所没有的人生经历!
我们在酒桌上,你一段我一段,各自介绍了自已这几十年的生话轨迹,各自抒发着对人生的感慨。
对学生时代的回忆,是同学聚会时永恒的主题。我们回忆起上学时的一些有趣的事,时不时的引起欢快的笑声,这笑声和酒杯的撞击声融合在一起,奏出了独特的同学情。
我们的学生时代,不象现在的孩子,父母好象从不检查我们的学习情况,老师留的作业也不多,就几道题,做作业轻松加愉快,一会就完活,剩下的时间就是玩了。当我向女儿讲我的学生历史时,唯有我的学生时代一段是女儿感兴趣的,女儿还时不时的闪现出羡慕的神色。无疑,与现在的学生相比,我们的学生时代是幸福的,快乐的。
不过,在我们对学生时代的回忆中,似乎缺少了点浪漫的色彩。
我们上学时男女同学之间是很少说话的,在路上碰面也往往是羞涩的低头而过。平时,男生,女生也是各守各的领地,相安无事。由于大家平时缺乏有效的勾通,就是说话也会带点火药味,特别是在有人越过了画在书桌上的“三八线”时,火药味就会变得浓烈起来,事态就会升级,一遇到这情况,男女生的战斗力还是蛮强的,但也只是打口水仗,除了个别淘小子之外,鲜有诉诸武力的。鉴于此,别说早恋了,男女生在一起玩耍都是没有的事。现在想想这些,还真有点遗憾呢。
我们这些同学有的已经跨进,有的即将跨进老年的门槛了。说到老年,我是不大喜欢“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句话的。我觉得说“夕阳无限好”有点吹牛;说“只是近黄昏”又有些伤感,弄不好会引出悲观情绪来。我觉得说“夕阳还有亮,还能发点光”更实际些,面对现实吧,有壮心不已的就找点事做,有爱好书画的就拿起笔来,遛遛狗登登山,池塘边上甩甩杆,喝着茶水聊聊天,坐在台阶卖卖呆都是不错的选择,总之不能认真的年轻,就要认真的老去。在这些同学中,有的已经熬成了“圣母皇太后”,有的也已登上了“太上皇”的宝座(虽然君临天下,却一言也不顶),这些人正在研修并践行着新的“孙子兵法”,因为所研究对象均是自己的“嫡系属下”,所以,操作起来虽然辛苦,却也其乐融融,用白岩松的话说,那就是:累并快乐着。
我们这一代经历了太多的风雨,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这丰富了我们的人生,我们无怨无悔,没有风浪的航程是不值得回味的。
青春,我们走过,我们要善待自己,平安地度过我们的老年,把我们的人生画上一个园满的句号。
(七) 再见了,故乡的云
离乡的日子到了,清晨,我登上东山,俯瞰故乡。
乡亲们都告别了土坯房和砖瓦房,住进或即将住进楼房。还有七八十栋楼正在建设之中。国家为那些为国家煤炭事业做出巨大贡献的煤矿工人盖了新楼,看到家乡发生的巨大变化,让我十分的高兴。我想,再过两年,家乡一是会变的更美。
随着城镇化的进程,有人感叹于故乡的失去,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悲伤,惋惜的情绪。对此,我就不大理解,乡亲们改善了居住环境,生活水平也提高了,我们应高兴才对,为什么要伤感呢?青山还在,绿水长流,记忆中的家乡,也并没有失去,她将永存于我们的记忆之中,今生今世。
异乡成家乡,故乡在远方。对我这个离乡的人来说,也只好用“异乡即故乡,故乡即异乡”这一客家族的古训来安慰自己了。然而,对生我养我的这片黑土地的眷恋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正如台湾作家席慕容说的: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
终有一天,我将魂归故里,长眠在这片白山黑水之间,不过,我还是希望这一天能晚些时侯到来。
出发的车子已经起动,离乡的心情是凝重的。回头望去,家乡渐渐地湮没在青山绿水之中,我的心也惆怅起来:不知何时还能再回来。透过车窗,我向天空挥了挥手:
再见了,故乡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