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摘抄

吴垠康:品茶天仙河

作者:曹清芳   发表于:
浏览:211次    字数:1743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58篇,  月稿:0

  源自妙道山的天仙河,古称潜水,位于天柱山西北部的菖蒲镇,距岳西县城五十余华里,素以山乡美景、峡谷漂流、民俗风情、地方特产而被“驴友”牵肠挂肚。

  沿318国道北上,过潜山县水吼镇不久,再往左拐入乡道行十来里,导航在岳西县菖蒲镇毛畈村委会功德圆满。下车后,才知道刚刚经过的就是一百多米长天仙河大桥,而在未建大桥之前,竹筏是传统的渡河工具,袁姓是世代摆渡人,桥头兆示“扬帆起航”的桅杆上,飘逸着“千年古渡口,梦回袁家渡”的乡愁。当年,深山的茶叶等土特产,就是从袁家渡装上竹排,排排相连,浩浩荡荡,下皖河,入长江,再东出安庆芜湖,西上九江武汉,让天仙河的茶叶香遍大小码头。

  适值谷雨接力清明之暮春,在鸟呜啁啾的清晨,抑或细雨迷濛的向晚,天仙河薄雾缥缈,异香氤氲,即使被新冠腰斩过的迟钝嗅觉,都会瞬间亢奋。也许你嗅出来了,那种新茶的气息,在这个万物勃发的盎然季节,总是弥漫于天仙河畔最招摇的味道。

  看到“袁家渡”,似曾相识,应该是在校编《红色西乡》文稿时见过。

  家乡宿松北部山区与太湖、蕲春、黄梅相连,境内最高峰罗汉尖是革命根据地,上世纪三十年代,我县新建立的党组织接受中共英山中心县委领导,《红色西乡》里记述的那些革命先烈,由此处摆渡去英山。在渡口的茶棚里,他们一定牛饮过大碗茶,更有一些年轻的生命定格在这片红色土地上,不朽的英灵像天仙河两岸的茶树花,年年岁岁,吐蕊流芳。

  站在天仙河大桥上,俯瞰尚在枯水期的河床,开阔的河洲铺满光怪陆离的鹅卵石,如蝶的游客三五成群赏玩其间;流水蜿蜒曲折,波光粼粼,嬉闹的河鱼在阳光下晃动着或红或绿的鳞纹。再举目环眺,层峦叠嶂翠绿烟霞,楼舍田畴错落有致,恰似一幅徽风皖韵山水图,而“山水图”的墨香,将新茶、春笋、菖蒲、映山红、兰草花,像一股股交织的藤蔓蒸腾在一起。

  车子沿着天仙河西岸的蜿蜒公路北上,茶园次第映入眼帘,河谷,山旁,舍边,无论平地还是坡地,无论熟地还是生地,一垄垄,一行行,全部是披着茸毛绿衣的“雀舌”。

  “春茶岭上香,村妇采茶忙。”茶园里有茶姑、茶郎,茶叔、茶娘,这个节骨眼上,已没有男女之别、年龄之分。同行的储镇长说,“菖蒲镇有茶园两万五千亩,人均一亩茶,清明前后,一对夫妻档每天的收入可达千元。”

  中午时分,经过菖蒲村的茶市,车堵住了,收购鲜茶草的商贩,有本地的,有外地的,大车小车,肩挑背扛,市场内挤不下,干脆骑路交易。季节不等人啊,时间就是金钱,上秤论价,步履匆忙,茶农急着去采摘,茶贩急着去加工,“岳西翠兰”的火爆度令人大开眼界,而那些熙熙攘攘的市声中,也一定有来自家乡的茶商。

  我们宿松也种茶,也制茶,但喝茶不一定识茶,譬如我。市面上的茶行,少不了岳西茶,也少不了印着“岳西翠兰”字样的包装盒,但茶与盒是否表里如一,心中无底。一直有个想法,去原产地,喝一回地道的岳西茶。机缘巧合,这次安庆市作协主席团会议在岳西召开,搁置多年的动念,顺道在天仙河上游的水畈村如愿以偿。

  等不及茶凉,忍烫干了头开,又续了一开。担心文人酸腐病露馅,品茗小感不敢现场分享,掏出手机,在记事本上敲了一行字:叶芽紧密沉底,汤色翠绿明亮,芬芳清高浓郁,味甘醇厚绵长。

  满屋子的茶香,满屋子的热情。年轻貌美的程支书指着窗外说,“这些平缓的茶地,只摘了头芽,后面的都蓄起来,作为乡村体验游和研学基地。”没有办不到,只有想不到,茶叶居然可以开发出全域旅游的新卖点。

  从唐朝陆羽著《茶经》以降,茶文化吹遍神州,继而沿着丝绸之路火遍全球,特别是其消化功能让以“红肉”为主食的欧洲人,嗜茶如命。据说,西方不少泰斗的灵感,还是“下午茶”擦出的火花。农耕时代,茶叶、瓷器、丝绸是长期支撑出口的“三驾马车”,那些孵化西方文艺复兴、工业革命的银发碧眼们,在“下午茶”馆穿着江南丝绸、捧着景德镇茶具,喝的可能还是从袁家渡出发的大别山茶叶。

  大别山是地壳运动的产物,年代可谓久远,而依偎在她怀抱里的岳西建县史很“近代”。近代即年轻,年轻即活力,世代守着穷山恶水的菖蒲人,在天仙河两岸迈开了打造“竹海茶乡”的矫健步伐,用生动实践完美诠释“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一片茶叶,齿颊留香。天仙河,约定下一个春天!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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